第4章 接风宴 各怀鬼胎_公子难搞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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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接风宴 各怀鬼胎

  说是读书会可实际上不过是有钱公子聚在一起玩乐消遣的借口罢了。

  一面是美女琵琶琴悠悠,一面是美酒佳肴乐悠悠,半点儿跟读书二字都沾不上边。

  “薛公子请喝茶――”

  女子声音娇柔,眉眼含春,一只手提着壶柄,一只手扶着壶底,兰花小指微微扬起,一道细细的水柱,便从壶口流出,眼瞧着青瓷茶盏就满了――

  有道是茶香人更香。

  薛晏朝今年刚过十六,虽说尚未娶亲,但通房丫鬟却是有的,对于这男女之事自然是通晓明白的,瞧着姿色艳丽身段窈窕的女子,难免不会想入非非,顿时就被眼前的女子勾的眼睛都看直了,刚想说什么,人家却一个转身,竟走出了雅间里。

  “她是――”

  李显比他年长两岁,家中不仅娶妻还纳了两房妾室,这会儿瞧着薛晏朝焦急的模样,笑了笑,都是男人,有些话不必明说,便能看懂――

  “她叫合欢,泉香阁里新来的,听那个老鸨子说,还没开过苞呢,想必是先来露个脸,馋馋我们,等过两天叫初夜的时候再卖个好价钱。”

  “嘶――难怪。”薛晏朝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角,下意识的将那茶盏端起,放在嘴里细细的品着“我就说嘛,怎么只斟了杯茶就走了,原来是这样――不过,瞧她的身段样貌,就是掷个千金万两的倒也值得。”

  随后又凑过身去,问道――

  “合欢是哪个合欢,合欢花的合欢吗?”

  李显笑的更放肆了――

  “合欢酒的合欢。”

  话罢便引得在坐一众男子轰然大笑。

  待几巡推杯换盏过后,薛晏朝就站起了身来,推辞道――

  “今日我是不能再喝了,得先回去。”

  “这才什么时辰啊?就要走?梨香园的玉笙还没来呢,他那出大青衣你不瞧了?”

  薛晏朝皱了皱眉,可转念又想到出来之前叶善容的警告,这会儿就是再想看也不敢留了――

  “你有所不知,今日我那远在关外的二哥哥回来了,出来之前母亲特地嘱咐过,晌午前必须得回去,我是母命难为,玉笙若是来了,你们且先替我听了罢,待回头儿改日,我做东,再邀那德明班好好地唱一出儿。”

  李显颇为不耐烦道――

  “你这二哥哥到底是个什么神仙人物,怎的每每回来都这般兴师动众?我记得去年也是因为他,你才离得席,今年又跑来扫兴,真是跟我不对付。”

  薛晏朝笑着拍了拍李显的肩膀――

  “何止跟你不对付,跟我也不对付,真真一个麻烦人物,可偏偏我是弟他是兄,你又惹不得他,所幸也是一年回来一次,不然日日都这样,哪个受得了。”

  走出雅间,刚下楼转到拐角处,正要往长廊尽头的出口去时,一道鹅黄色的纤瘦身影,便先一步越过自己,但却又在离自己一丈处的位置停下。

  薛晏朝心头一喜,眼睛顿时就黏在那个背影上下不来了,呼了口气,口齿间似乎还留着方才的茶香。

  “朝哥儿,那不是合欢姑娘嘛?”吉庆是薛晏朝的随从,与他年岁差不多,也是个喜欢上蹿下跳不得安宁的猴崽子。

  “多嘴!”薛晏朝瞪去一眼“去外边儿等着。”

  吉庆哈着腰揣着手,扭过头就朝出口快跑去,路过合欢的时候,却也不忘偷瞟一眼。

  这会儿四下无人,正是大好时机,薛晏朝的心思动的更厉害了抬脚就要走过去――

  可那合欢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,本来是站定的身子,忽的就动了起来――

  青葱细嫩的手指捏住裙摆,轻轻向上一提,那藏在衣裙里的三寸金莲即刻就显露了出来――

  红缎绣花鞋,梅花顺着鞋面像两侧延生,犹如寒冬里正盛开的嫩朵,栩栩如生。

  正当薛晏朝看的入神之时,裙摆却突然落下,一双三寸金莲倏地就又被藏了起来。

  合欢猜中了他的心思,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,片刻的功夫,人便急急的走了,只是那手中赤红色的锦帕却被遗落在了原地。

  “哎――”

  薛晏朝想要叫住她,她却只当没听见,扭过头去又是勾魂摄魄的销魂一眼。

  “并蒂莲花鸳鸯帕,一方红锦惹情丝。”

  薛晏朝被合欢勾的心痒痒,眼睛左右来回的瞟了瞟,急忙捡起地上的赤色锦帕,放在鼻下深嗅一番,一把就塞进了袖子中。

  “停轿。”吉庆连忙从轿身的侧面跑到前面,躬着腰背撩开轿帘“朝哥儿,到了。”

  薛晏朝抖了抖身上的大氅,不自觉的捏住了袖子,挑眉瞥了眼身旁的吉庆,一边压低了声音,一边往府门里走――

  “知道回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?”

  “知道。”吉庆缩着脖子,鼻头儿冻得通红“哥儿今儿跟李大人的公子读了许多书,做了许多诗。”

  “算你机灵。”

  薛晏朝回来的时候,正是开席的时候,他不算来的早,但也不算晚,只能说正正好。

  “朝儿给祖母请安了――”

  老太太原本是在雕花椅上坐着的,一瞧见薛晏朝倏地就站了起来,这还不够,还要伸手去扶他――

  “快起来快起来,不是都说了嘛,不让你下跪请安,这膝盖上的淤青是又不疼了?”

  薛晏朝虽说五官像了薛怀丘,但偏又生得一副娃娃脸,一笑起来更是憨态可掬,不由自主的便招人心疼――

  “孙儿心中只想着给祖母请安了,倒是忘了膝上还有伤。”

  “瞧瞧瞧瞧,这孩子就是有孝心,前几日去骑马,不慎伤了膝盖,我专门嘱咐他请安时不要跪下,可他一到关头儿,就全然不记得我的话了――”

  鲁氏拍了拍薛晏朝的手背“祖母知道,你是个重孝道的好孩子,只是身子重要,咱们都是一家人,拘着这些做什么?”

  一番话下来全是宠溺,又当着府里这一大家子的面儿,其中喜爱自然不必多说。

  郑清垂着眉眼,老太太的心思她从来都是清楚的,只是这般堂而皇之的偏爱,还是让她心生不悦,毕竟这接风宴是给自己的荣哥儿准备的,如此一来倒是分不清谁主谁次了。

  她并不言语,微微侧过身,让丫鬟上了茶水,随后便对身旁的薛晏荣说道――

  “这是府里新来的杭州厨子做的荷花酥,你且尝尝,合不合胃口。”

  薛晏荣拿起一块,轻轻咬下――

  “还算正宗。”

  说完便不再去碰。

  老太太自然不会漏瞧这一眼,望着那缺了一角的荷花酥,这才扭过头去,又说道――

  “你二哥哥回来了,快去跟你二哥哥说说话儿。”

  薛晏朝得了祖母的话,这才转过身子朝薛晏荣望去――

  “见过二哥哥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一声招呼过后,兄弟二人便都不再说话,一个坐在鲁氏身旁,一个坐在郑清身旁,其中生疏不言而喻。

  老太太瞧着人都来齐了,便挥了挥手――

  “上菜罢。”

  不愧是大户人家,光是上菜的丫鬟就有十几个,一路从外面端着进来,先不说菜色如何,就是上菜的人,都是个是这腊八粥了,就是多连一口水,我都喝不下。”

  “那千万可别积食了――”姚十初记得自家主子一直就有这样的毛病,一旦积着食,轻则食欲不振,重则上吐下泻,没个三五日的,根本好不了,急声道:“我去拿些大山楂丸来。”

  话罢掀了帘子就嗒嗒的快步出去。

 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个红釉的陶瓷葫芦,倒出两颗落在薛晏荣的手心――

  “二爷――”

  薛晏荣掂了掂,却没往嘴里送,忽的抬头朝姚十初瞧去,只见她定定的望着自己,一副你不吃,我就一直看着的模样,倒是惹得薛晏荣有些忍俊不禁。

  “你不要看着我,这东西酸酸甜甜的我只当是个零嘴来吃――瞧好了――”

  话罢便一口吞下两粒,在嘴里嚼了起来,等咽进了肚子里,还冲姚十初张了张嘴,淘气的模样,与白日里初入府时的冷峻判若两人。

  姚十初见状,这才放下心来,抬手又沏了杯热茶送来――

  “那还不是因为二爷您之前偷着倒药,不然我也不能这么看着您。”

  薛晏荣端起茶盏,漱了漱口,遂又吐出――

  “那个蒙古大夫开的药能喝吗?苦就算了,还一股子嗖臭味,他那哪是医人?分明是医牲口。”

  “二爷又胡说了,人家世世代代都是行医的,救治过的人不说有上千却也有上百了,分明就是您自己不想吃药,这会儿偏怪在人家头上,有您这么造谣的吗?”

  “嗨,你同那蒙古大夫是亲戚罢?”

  “我谁的亲戚都不是,谁有理儿我就站谁边儿上。”

  说完又瞧了眼那红釉的陶瓷葫芦――

  “这个我还是拿走罢,别等会儿您觉得好吃,又当零嘴了,这可是药呢。”

  随即便连同矮几上的粥菜也一并端了起――

  正抬着胳膊要掀帘子,就跟外头儿也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,好在姚十初眼疾手快,往后退了一步,不然这一托盘的东西就全都要洒了。

  “我说你能不能慢点儿?!讲过几次了,掀帘子的时候提前喊一声,非得让人跟你急才行?!”

  徐聿瞧着姚十初这直眉瞪眼的模样,登时就愣住了,张了张嘴却也不敢说什么。

  “起开起开――”

  徐聿急忙让开身子,等关门声响起,方才又重新掀开帘子,走了进来――

  “二爷,您可瞧着了,她方才又凶我了。”

  “何止凶你,刚还凶我呢。”薛晏荣笑道。

  “她还敢凶您?反了她了,二爷你快罚她罢。”徐聿掸了掸袖子,一副再认真不过的模样。

  薛晏荣歪过身子瞧了眼,随即便努了努嘴――

  “好主意,这事交给你了,想怎么罚你看着办。”

  “呃――我可不敢。”徐聿皱巴着眼睛“那位姑奶奶我可惹不起,就那张嘴,都能把人埋汰死,罚她?她还不得扒了我的皮。”

  “你就这么怕她?想来咱们十初也没有三头六臂呀。”

  “我哪是怕她,我是好男不跟女斗。”

  “是吗?”薛晏荣挑了挑眉毛,一副好事的表情“我怎么觉着,你们是欢喜冤家呢。”

  “二爷、二爷!”徐聿倏地就急了“这话可不敢说,回头叫她听见,明儿的太阳我怕就见不到了。”

  “没出息,瞧你怕的,你就是当她的面说,她又能怎么样,你们俩真是该换换。”

  薛晏荣说完又撸了撸袖子,问道――

  “这么晚,是有什么事?”

  徐聿猛地直起身子,连拍了两下脑门儿――

  “您瞧我,光顾着说话,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,常管家来了,在门外候着呢。”

  “他来了?”薛晏荣呼了一口气“我还以为他得等上两日再说呢,没想到这么快。”

  “二爷,常管家是聪明人,您就说这些年您哪次回来,他不是跟前跟后的忙活儿,这回您又单独给了他赏,想必他心里也是有数的。”

  薛晏荣若有所思了片刻――

  “让他进来罢。”

  常管家年纪大了,比不得年轻人的身子骨,一到冬日,尤其是晚上,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,这会儿一进来,乍一瞧像个大圆球似的。

  “二爷――”

  “甭站着了,坐下说罢。”

  薛晏荣体谅他年纪大,又唤了十初上茶。

  “常管家喝茶。”姚十初颔了颔首十分恭敬。

  “哎呦――”常管家受宠若惊,连声道谢“多谢二爷,多谢姚姑娘。”

  待姚十初离开后,常管家先饮了口热茶,随后便将头上的暖帽跟脖颈上围着的毛领取下,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。

  薛晏荣瞧他额头上都被热的冒了汗,倒也不着急,轻声道――

  “无妨。”

  “多谢二爷,多谢二爷。”

  片刻后,常管家将取下的毛领跟暖帽堆在了身后的椅子上,自己则还是站着身――

 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个账本子,随后冲着薛晏荣微微躬下了腰身――

  “这是府里近一年的开支,每一笔我都标记清楚了,还请二爷过目。”

  薛晏荣只翻了翻便合上了――

  “常管家向来心细,这账不用看了,你且说,我听着就是。”

  常管家见薛晏荣如此信得过自己,当然也不敢怠慢,随即便又将身子放的更低了些――

  “各房各院的例钱都是安排好的,撇去烛火采买等必需品外,就是年初的时候给大丫鬟们涨过一次,余下的再没有变动,前年府里二老爷养的那一批清客今年又换了一波人,开销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,至于哥儿呀姐儿呀的,无外乎就是私塾先生跟笔墨纸张的费用,倒也都是小钱,唯一一个大些的定夺就是老夫人那边,原本是一直包下德明班,定时定点让他们来唱,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,老夫人说这样听戏不痛快,要等过完年开了春,专门在府里建一所院子,将班子养在府中,问了夫人的意思,因着是老太太的话,也就应了,这银子已经提前从账上预留过了。”

  “就这些?”薛晏荣的食指在矮几上点了点。

  “哦,对了!”常管家有些欲言又止“还有一个,就是、就是二老爷,他的那个――没有变。”

  薛晏荣点在矮几上的食指顿了顿,但片刻却又恢复如常――

  “行吧,那就这样。”

  常管家眨了眨眼,有些不得领悟的问道――

  “那――二爷您的意思是――就、继续?”

  “就这么着。”

  薛晏荣没有别的话,但也没有说明白,常管家终归只是下人,主子的意思既然揣测不到,那便就只有照做的份儿,收起了账本子,后又将脱下的毛领跟暖帽重新戴上,待施礼过后,也就离开了。

  常管家前脚刚一走,后脚薛音涵就来了,身后的丫鬟手里端着个暗色的托盘,上面摆了个镶着金边的白瓷盅,许是怕一路走来被寒风吹凉,白盅下面又架着个小火盆,阵阵的热气不停地往外散开来,聚起缕缕白烟。

  姚十初见状赶忙上前去迎,欠了欠身子――

  “三姑娘来了。”

  薛音涵是薛晏荣父亲的妾室胡桐所出,比她小了许多,今年刚满十四,还未及笄,虽不是一母同胞,但毕竟都是一个父亲,眉宇间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几分相似,只是薛音涵更为柔和――

  “我来跟二哥哥问安,不知二哥哥歇下没有?若是歇下了,我便不去打扰,只请姚姐姐将这碗乌鸡参汤替我送与二哥哥。”

  或许是庶出的缘故,薛音涵性子温吞,说话言语间总是带着些畏手畏脚的感觉,一眼就能让人瞧的出,这是个好欺负的主儿。

  “二爷还没歇下,三姑娘随奴婢进来就是。”

  “多谢姚姐姐。”

  姚十初忽的一怔,接着便出声道――

  “三姑娘同奴婢客气什么,这都是奴婢该做的。”

  薛音涵抿了抿嘴,跟在姚十初的身后,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疼――

  “姨娘说了,二哥哥是在外面干大事的人,是待我极好的人,要时刻在心里敬着,姨娘还说,能跟在二哥哥身边的人也都是道――

  “可真好看呀。”

  “喜欢?”薛晏荣怎会瞧不出她的心思,笑问道。

  薛音涵忽的不好意思起来,可还是终究还是性子老实――

  “喜、喜欢。”

  薛晏荣知道她脸皮薄儿胆子小,这会儿能说出真心话来,已经实属不易,倒也不再逗她,扫了眼矮几上的参汤,又出声说道――

  “天晚了,我就不多留你了,这参汤我会喝的,也替我谢谢胡姨娘。”

  薛音涵抿了抿嘴唇,原本是来感谢二哥哥的照顾,没想到又拿了个手钏回去,这会儿顿时不好意思的厉害――

  “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
  “我送你出去。”

  “不劳烦二哥哥――”

  薛晏荣摆了摆手“走吧,我送你。”

  兄妹俩刚出了厢房,就听见了一阵凄惨的叫声,顺着声音寻去,是从西北角传来的――

  薛音涵闭了闭眼睛,再睁开时眼眸里却浮上了一层晦涩来――

  “是颂姨娘,往年都是过了初五才犯病,今年没想到却提前了,昨日我听姨娘说,差点儿就疯跑到府外头儿了。”

  话刚说完,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,薛晏荣下意识朝薛音涵看去,只见她眼眸微怔,但却不像害怕的样子――

  “你不怕吗?”薛晏荣问道。

  薛音涵摇了摇头――

  “我不怕,我只是觉得颂姨娘很可怜,若是音娩没有走丢,如今也该十一岁了。”

  婉颂是薛晏荣的父亲的第二个妾室,当初进府本是给郑清做丫鬟的,可后来郑清瞧着她为人老实,长相也算温婉,便将她抬做了姨娘,虽说没能生下个男丁,但也有了个女儿,原本平平淡淡的过也还不错,可谁能想到天不遂人愿,好端端的一个女儿,逛了一趟花灯回来,竟就没了影踪,因着是薛府的女儿走丢,当年这案子还闹得很大,一波又一波的人手派出去,可就是寻不到一点影踪,日子拖得越久,寻回孩子的可能性就越渺茫,到最后实在没了办法,顺天府尹还为这事丢了乌纱帽,一贬再贬的去了岭南,可即便是这样,人却依旧没能找回来,再后来婉颂便落下了离魂之症,郎中看了许多,汤药喝了许多,好不见得,疯却更厉害了。

  待薛音涵离开后,那凄惨的叫声,依旧一声高过一声。

  饶是一旁的姚十初跟徐聿听着,都忍不住的叹气――

  “二爷,回去罢。”

  薛晏荣朝着那西北角深深的望了一眼,回忆起了薛音娩走丢的那一天,许久后说道――

  “赶明儿再请个郎中过来给她瞧瞧。”

  作者有话说:

  今天加更个大肥章!

  这篇我还在努力存稿,其实大纲是很早就写出来的,但懒劲儿上来了就一拖再拖,拖到现在才开,但我对这篇的兴趣真的超大!很用心的那种,也谢谢大家的喜欢呀,今天就不三更啦,大家晚安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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